叶修X白起 等你在风里
七十一章
开始白起以为是自己刚醒来眼睛还没适应所以看不清东西，后来发现他们周围确实是漆黑一片。但奇怪的是，白起能很清楚的从黑暗中捕捉到叶修的眼睛，那里面的光就像照在他心尖上一样，令他舒坦又安心。
白起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低头，发现自己脖子上本该有的小沙漏不在了。
“囚禁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吧……”白起抬头。
“呵呵你个小机灵鬼儿怎么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叶修蹲在白起身边朝他挪了两步，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们现在被苏沐橙关进她的脑子里。”
白起：“……”
叶修：“是不是很刺激？”
白起：“我刚才以为自己好不容易从她的脑子里挣脱出来了，怎么又……”
“所以刚才你在和苏沐橙共享记忆？”叶修坏笑，“我听你一直在叫妈妈，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做噩梦了呢。”
白起伸手拍了下他的膝盖：“刚才我被素素强制共情了。”
叶修立刻领悟到白起的意思：“所以素素真的是……”
“是的，”白起点头，“她就是苏沐橙。虽然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她是以幼时的形态出现。对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另一个苏沐橙吗？”
可能是听出了他紧张的颤音，黑暗中叶修捏住了他的手，手指轻轻在他手心刮蹭，像是在安抚他：“稍安勿躁，且听我娓娓道来。”
白起：“……”
“我们听到炮声赶到的时候，那片林子被火焰灼烧得正旺，形成了一堵巨大的屏障。虽然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凭我超乎常人的直觉（白起：呵呵），我觉得你们就在里面。文州用了很多水系法术都不能将火熄灭，我们的物资里也并没有灭火器一类的道具。我们最后找到了两瓶烫伤药膏，正好两个人的用量，我和喻文州就进来了，留许墨在外面待命。”
白起：“嗯。”
白起：“等一下。”
白起倒吸了口气：“直接闯过火焰？不疼吗？”
“确实挺疼的，”叶修蹲着缩成一团看起来挺委屈，“但烧伤药也效果拔群，一涂上瞬间就好，因受伤而减掉的积分也立刻加了回来。”
白起听了总觉得不放心，顺着叶修捏着他的手摸了上去，摸过手臂，肩膀，脖颈……确实是平滑的肌肤，不像是有烫伤的样子。
白起松了口气。
叶修促狭的看了他一眼：“又想点火？我不想又被烧一次。”
白起揪起他手背的肉拧了一把：“冷笑话适可而止。”
叶修笑了笑继续说，“我们一进来，就看见你和素素两人双双倒在泥土上不省人事。烧伤药用完了，根本不可能凭空把你们带出去。最后我们决定先在火圈里睡上一晚，就不信这火还能烧到第二天早上。”
“这……心也忒宽了点儿吧。”
叶修一本正经解释道：“周围被烧得光秃秃得只剩下泥土，根本不怕火再倒着烧回来。再说了还能烤火取暖，多么优越舒适啊。”
白起：“行，可以了，下一个。”
“然后那三个人就出现了。”叶修说，“苏沐橙，周棋洛，苏沐秋。”
“可是之前排名表里明明根本没有他们的名字……”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叶修说，“他们站在那里看我们，神情冷漠，不像是认识我们。然后系统就跳出来一条信息，说这是大逃杀第二阶段的最终boss。”
白起：“这……”
叶修说：“我当时就震惊了，看着那三个人拿着武器朝我们走了过来。”
白起：“……”
“你知道最绝望的是什么吗，”叶修说，“是我看见苏沐秋拿着千机伞。”
白起挑眉：“你打不过他？”
“如果我也拿一把千机伞那可勉强打一打，但我手里只有可怜的却邪。”叶修耸肩，“苏沐橙径直走到素素旁边捡起了她的炮然后走向喻文州，周棋洛则直接穿过火焰去找许墨的麻烦了。”
“组都分好了，这游戏还真贴心。”
“可不是嘛，正当我被苏沐秋打了个屁滚尿流时，苏沐橙解决了喻文州径直朝你走了过去。”叶修说，“她提着炮气势汹汹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我调转头就朝你扑过去。但没想到苏沐橙并没有动手杀你，而是突然蹲下抚摸你的脸颊。”
“突，然，蹲，下，抚，摸，你，的，脸，颊。”叶修又把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
白起一个激灵，摸摸自己的脸，无法想象苏沐橙的手在上面抚摸的感觉。
叶修义愤填膺：“我上去就要宣示主权，结果手在碰到你的一瞬间眼前一黑，来到了这里。”
“那你怎么能确定这里是苏沐橙的脑子？”白起不解，“万一只是我俩被弄昏了然后转移了呢？”
“你看看你身下，”叶修说，“像什么？”
白起这才注意到刚才自己躺的并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微微荡漾沉浮的有种湖面的感觉。黑暗的湖面时不时泛出星星点点的光泽，像是一面柔软的镜子。
“这是苏沐橙的潜意识。”叶修伸手撩拨湖面，漾起圈圈涟漪。墨黑色的水中突然开始出现画面，看得出全是苏沐橙的记忆。清脆的笑声从湖中心传来，竟牵拉出一丝诡异的味道。
“如果这真是苏沐橙的大脑，那她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起皱眉。
“我们本身就身在游戏里，想要在精神世界里再搭建另一个新的精神世界并不难，只是在梦里再做个梦罢了。”叶修推测，“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我觉得她只是想单纯消化我们的经历和记忆，毕竟我们在她的潜意识里只是一段精神数据，并不能给她带来实质性的增强。”
白起听得云里雾里。
“当然，也不排除她杀不了你的可能性，”叶修摊手，“而我托了你的福，才能在她脑子里苟延残喘。”
白起满头乱七八糟的线索思路却理不出半点清晰的头绪，只好叹了口气，把刚才自己看到的素素的记忆讲给了叶修听。
叶修低头静静地听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正当白起以为他变成了尊石像时，叶修突然站起来说：“走，我们有事情干了。”
白起跟着他爬起来，浑身酸软无比：“干什么？”
“找素素。”叶修往黑暗里随便指了个方向，“反正素素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白起：“……”
大哥我很愚钝求求你把话说清楚。
“素素是苏沐橙的一部分，”叶修解释，“因为与后来的苏沐橙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以至于被分裂了出来，独立成了那个不谙世事的素素。”
白起皱眉：“人格分裂？”
叶修：“不完全是，但这么理解也没错。介于我并不知道苏沐橙还有过这个外号，说明这个素素的人格是在苏沐橙遇见我之前就分裂出来的，她在遇见我之前经历过什么大事。”
“比如说，”白起后颈一凉，“我母亲的死。”
叶修看了他一眼：“没错。我从BS逃走后，你母亲因为一些意外被灭口并对苏沐橙造成了重创，把素素这个人格永远留在了童年。然后苏沐秋因为和你母亲有关系的缘故被派出来监察我，然后我们三人便住在一起开始玩起了荣耀。这个时间线说的过去。”
“那我们上哪儿去找她？”白起望着深不见底的漆黑。
“可能……跳进湖里？”叶修猜测，“这里只有一个湖吗？”
一个就够棘手了好吗。
“可这进不去，”白起伸手撩起一串水花，“要是能进去我们现在就不会安安稳稳的坐在湖面上了。”
“你唤唤她，”叶修说，“叫素素。”
白起立刻懂了叶修的意思。他努力想象这自己的母亲，放缓了声调，用用一种暖洋洋的满溢着慈爱的声音轻轻的叫了一声：“素素。”
叶修听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只不过温柔百倍的声音打了个寒颤，被白起瞪了一眼。
水面忽然开始震动。虽然没有嫌弃浪潮，但泛起的水波已经把两人圈在了里面。
“她的潜意识在动摇，”叶修忽然捏住白起的手，“应该可以进去了。”
“嗯。”白起感觉到他温热的指尖，忍不住手指一裹，十指搅在一起。
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就像潜水一样，头一低对着湖面就扎了下去。
躁动的湖水将他们淹没吞噬。湖水没有白起想象的冰冷，反而是一种令人舒服的温热。光影交错的影响忽然变得清晰，双脚踩在了地面上。
白起贪婪的呼吸了几口空气，像一条溺水的鱼。
惨白的墙壁，惨白的过道，明晃晃的日光灯照得人有些脑袋发晕。
BS生命科学研究所。
白起来过这里两次。第一次从这里无意中取走了母亲的记忆，第二次则从素素的记忆里见证了她和周棋洛的恋爱史。
叶修来过这里一次，但呆了很长时间。他在这里接受了改造，成为了Evolver。
“啧。”两人几乎同时嫌弃出声。
“这是苏沐橙的记忆，”白起说，“也就是说我们不会被人看见，也不能改变什么。”
“是的。”叶修点头，“但我们可以在这里找到素素，让她帮助我们逃出去。”
话音刚落，两人的对话就被一阵尖锐的警报声打断了。
“一级警戒，一级警戒，封锁关闭所有安全出口，所有研究人员到一楼大厅待命。”
闪烁的红灯把惨白的墙壁渲染出壮烈的鲜红，尖利的警报声刺得白起耳膜生疼。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白起拉着叶修侧过身，让研究人员从他们身边跑过，“你当年是怎么从BS那种警戒森严的地方逃出去的？”
叶修揉揉太阳穴：“这是我记忆缺失掉的一部分，但我依稀记得我绝不是靠自己的力量跑出去的……好像是……”
“是我母亲吗？”
“我记不太清，”叶修皱眉，“但我觉得是个男人帮助了我。”
白起沉思。
“走吧，估计这正是我逃走的那天晚上。”叶修忽然抓住白起的手腕，“我们去找素素，我觉得她应该和你母亲在一起。”
“嗯，”白起点头，反手回抓叶修，“楼梯间在这边，跟我来。”
白起轻车熟路的走到楼梯间门口，掏出刚才侧身避让研究人员时顺手从他们身上摸出的通行证。
“就算是记忆也得是有逻辑的不是吗？”白起理直气壮的看着叶修惊讶的眼神，“苏沐橙可不会允许我们在她的记忆里随意穿墙横行。”
滴的一声门开了，露出白色的楼道，熟悉得令白起头皮发麻。
“地下二楼，”叶修沉声说，“你母亲的办公室在地下二楼。”
两人快速小跑下去，来到了地下二层。正当他们在琢磨白起母亲的办公室是哪间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
咔哒，咔哒，像是小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一个小女孩朝他们走过来。小女孩脸色紧张的发白，小声试探的问：“妈妈？”
白起还没回答，就看见小女孩径直走过了他们身边，停在一扇门前。
“妈妈怎么回事？怎么警报忽然响了？”小女孩声音里带着哭腔，“妈妈你在里面吗？我好怕……”
“这不是我们要找的素素，”叶修忽然说，“这是记忆里小时候的苏沐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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