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X白起 等你在风里
四十五章
白起瞬间就僵硬了。
父亲简直就是他PTSD的源头，使他瞬间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跟被冻住，活生生成了一根人棍。
叶修转头嗅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但他并没有走上前去把白起挡在身后，只是肩并肩站在一起，紧紧握住了白起的手。
有些事只能自己完成。
白起从叶修有力的手掌里找到了些许温热，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又见面了。”
白将军用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叶修，没觉得两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下牵手有什么不妥，只道白起是被吓坏了:“怎么，搬救兵来了？一个够吗？”
“够。”叶修说。
白起回捏了一下叶修的手，示意他不要插嘴。
“你想跟我谈什么？”
“把资料还给我。”白将军咬牙。
“你不是BS的人，为什么执着于BS的文件？”
“我说过了，那里面有我的私人文件。”一提到这个，白将军就有些歇斯底里。
“E01号文件是吧，”白起把脊梁挺直，“对不起，那个文件在我看完之后就自动销毁掉了。”
白将军闻言后眼睛通红，上前一步就要一耳光甩在白起脸上。
叶修拽住了他的手:“您别急。”
白将军利刃般的目光狠狠剜向叶修，想挣脱，叶修的手却如钢铁般牢牢钳住了他。
白将军翻腕抓上叶修的手臂，另一只手一拳砸向叶修面门，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也是，这种压抑了十多年的情绪只是想找个当口宣泄，是谁都无所谓。
叶修向后一仰，躲开了拳风。
“但是，”白起成功夺回两人的注意力，“那个文件最后还留了一封信。”
“在哪里？”白将军浑浊的红眼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明亮。
“在我脑子里，她让我念给你听。”
白将军的身体僵直了。
白起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吸气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要现在听吗？”
白将军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听。”
白起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他开口了，仿佛是被人附身了一般。
“大白。”
叶修觉得若是笑出来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只能别过头去忍住笑。
白将军眼睛瞪大了。
“大白，好久不见。”
白将军眼睛眨了眨，感觉自己干涸了几十年的泪腺有崩塌的态势。
“你有没有想我？想我也没用，因为你听到了这封信，那说明我已经都死了好多年了呢。”白起的语气里渗着苍凉。
“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又傻又闷，冷酷死板。可掰开你的硬壳，你是一个柔软又炽热的人，要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白将军宽广的肩膀颤了一颤。
“我怕我走了以后，你会灼伤你自己，毕竟你那么固执。答应我，我的死真的不是谁的错，别怪罪自己。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别走上什么歪门邪道啊。”
白将军抓了把自己已有些斑白的头发。
“哦还有，对儿子好一些吧。我知道你是军人，想严格要求小白，可你看见他每次委屈巴巴的眼神了吗？他想要的是来自父亲的爱而不是教官的训斥……”白起有些哽咽，“小小白可就更小了，你可不能动不动就发脾气啊。”
“我走了之后，慈母这个角色你可得替我担着了。希望你还能编织起这个家，不要让它因为我的离开而支离破碎。”
白将军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咬住了苍白的嘴唇。
“对不起啊，一下子给你布置了这么多你不擅长的任务，但人总该还是要有些人情味儿吧，要不然和大白菜有什么区别。”
突然被指控的大白菜将军难受的抽搐了一下。
“不能遵守约定与你白头偕老是我的错，真想下辈子还能与你共结连理啊。但这辈子，就麻烦你连着我的那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白起费力的吐出最后几个字，死死的把眼泪控制在了眼眶中。
“王予汐，2018年夏至。”
信不长，很简单，也没啥重点。
可能只是为了留点儿希望和念想罢。
阴影里，白将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如纸片般颤颤巍巍的倒进椅子里。
半晌都没人说话。
“我有两个儿子，”白将军的声音像用砂纸磨过一般粗糙，“我从小管他们管的很严，用对军人的那一套标准来要求他们。”
白起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叶修握住他的手，蹭到了他手心里又冒出来的冷汗。
“可是我那大儿子偏偏就和我一样有个性，总是和我对着干。我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总显得不近人情。”白将军揉揉眉心。
“有一次我尝试着对他笑了，结果他用惊恐的眼神看了我一整天，仿佛我是什么怪物一般。”
“我这个父亲真是太失败了……”白将军突然显出了不可思议的软弱，用手轻轻遮住脸。
“您别这么说，”叶修突然道，“刚才信里还说让您不要自责，您不要连您夫人的这点愿望都不满足。”
“呵，她说的我一项都没做到。”白将军举头望着脏兮兮的天花板，“我赶走了我儿子，跟BS合作……我早就污秽不堪了。”
“你儿子离开并不是你的错，”白起突然插嘴。
“怎么不是。我妻子死后我明知他可能得了PTSD，还变本加厉的骂他，打他。我天天叫他废物，骂他没用，你说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白将军自暴自弃地说，“他离家出走是理所当然的。要是再见到我，恐怕会想第一时间杀了我这个不尽责的父亲吧。”
“不是的，”白起平淡的说，“他当时离家出走只是因为青春期叛逆，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小小的家容不下他。他其实只是有些怕你，但并不恨你。”
白将军闻言抬起头，咄咄逼人的目光直直射入白起的瞳孔。白起也没有躲，而是平静的和他对视。
良久，白将军移开目光，低沉的说:“谢谢，和你们没什么关系还这么安慰我，真是善良的人啊。”
叶修把手搭在白起肩上:“不谢，为人民服务。”
“你们快走吧，这个游戏是个阴谋。”白将军突然起身，“逗留久了，小心回不去。”
叶修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白将军目光里的锐利又回来了，“这是BS的一个极其危险的实验。我当时和他们合作说我要进来找人，他们让我必须在五天内出去，否则就会被困在这里。”
叶修脊背忽的泛起了一股凉意，这已经是他们进来的第四天了。
“怎么出去？”
“死。”
“那一开始游戏主办方说的最后冠军的礼品……”
“是为了让玩家积极厮杀，挑选出精神力和行动力较强的来做实验吧。”沉默在一旁的白起突然开口。
“兴许是的。”白将军皱眉，“我的目的也达成了，我先走了，再会。”
说着他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正要扣动扳机。
突然，他有和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紧紧盯着白起。
“你是什么人？王予汐为什么会给你开放文件启动权限？”
“是你的一个熟人，但我不太想告诉你。”白起难得顶撞了一句。
白将军眉头紧蹙。但他意外的没有深究，而是淡淡道:
“既然是熟人，那我们就在现实里有缘再会吧。”
枪响。
白将军化为了一摊装备。
“可以抱你一下吗？”白起突然问。
“可以呀，”叶修张开手臂，“免费的不收……”
白起转过身狠狠抱住了叶修，硬生生把下半句话全挤回了叶修的肚子里，差点把他肋骨挤断。
就在这时，460房间的门忽然被撞开了。
白起还没来得及松开断气的叶修，一转头，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他。
“放开他！”白起听到举枪的女人命令道，“数三声，不然我就开枪了。”
白起低头，发现现在他的姿势确实是像在挟|持叶修一般。
“误会误会，”白起松开手连忙说，“我没挟持他。”
女人顿住了，放下枪走了过来。
“叶修？我以为你是被挟持的那个……”她看着白起说。
白起无辜的朝她眨眨眼睛。
“妈，我确实是被挟持的那个……”叶修在一旁揉揉自己发疼的肋骨，幽怨地说。
罗俪亭转头，瞪着眼睛看了看叶修，又看了看白起。
“到底谁是叶修？”
“我，”叶修有气无力的把手搭到白起肩膀上，“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是你儿媳妇。”
“正经一点。”白起瞄了眼叶修，随即又对着罗俪亭绽放出一个笑脸，“阿姨好，我是叶修的朋友，我叫白起。”
“白起……白起。”罗俪亭顿了顿，“你们声音怎么这么像？”
“恭喜你发现了世界未解之谜。”叶修说。
白起轻轻踢了叶修一脚:“那个，阿姨，其实我是……”
“我想起来了，”罗俪亭皱着眉说，“你不会是王予汐的儿子吧。”
白起一愣。
“我是。”
“天哪，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罗俪亭突然冲上去抱住了白起，“你妈妈去世后我来找过你，结果听说你离家出走了，音信全无。”
“那个，我……”
“回来了就好，从此你也是我儿子了，”罗俪亭拽住白起的手臂，笑得像朵花儿，“原来小修要找的人就是你啊，这么巧的吗。”
白起点点头:“是很巧，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是阿姨，我们有一件很……”
“叫妈。”罗俪亭笑眯眯的打断他。
白起的耳根红了。
“妈……那个，现在情况复杂，我们得尽快退出游戏。”
“这……恐怕不行。”罗俪亭皱眉。
“所以妈，你之前说你进游戏来查个事儿，到底是什么事儿？”叶修突然问。
罗俪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看着白起。
“白起，你妈妈以前告诉我，她完成了一项突破性的实验。后来我才知道，她隶属于一个叫BlackSwan的组织，而这个组织一直在背地里搞人体实验。”
“是的，我知道。”白起点头。
“她当时给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欲言又止，我总觉得她瞒着我什么，又想告诉我什么。我后来一直私下调查BS这个组织，却一无所获。”
“上周，我从我先生房间里看到了这个BS的企划。于是我想进来找找线索，看看能不能知晓你母亲最后想告诉我什么。”
白起心里咯噔一下。他大概知道自己母亲当时想对罗俪亭说点儿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修倒是先说话了。
“这种危险的事何必你亲自来，有什么我帮你不好吗？”
“不行，我必须亲自来，不找到真相我是不会罢休的。”罗俪亭斩钉截铁。
“那个……阿……妈，我可能知道我妈当时是想和你说什么。”白起皱眉道。
“是什么？”
“你知道当时给叶修做手术取基因的是谁吗？”
“不知道，是孩子他爸找的人……怎么了？”
叶修突然想打断两人，插嘴道:“没什么，我们……”
“给叶修做手术的人，是我妈。”白起还是说了出来。
罗俪亭的嘴巴微张。
“我妈把叶修改造成了人造人，赋予了他非凡的能力，使他成为了不死之身。叶修就是我妈实验的完成品。”
罗俪亭脸色有些苍白。
“我想，我妈只是想对您说声对不起吧。”白起叹了口气。
罗俪亭咬住了嘴唇。
“行，我知道了。”她蓦然说，“那我就先退出游戏吧，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自己小心。”
说着她便掏出了一把小刀，插了自己的脖子。
极其凶狠，残暴。
“妈，等等……”叶修试图去阻止她，可罗俪亭顷刻间化为了一堆装备。
白起望着地上的装备发呆，没有说话。
“唉……”叶修叹了口气，“也好，省得留在这里还有危险。”
“你是不是在怪我为什么把真相告诉了你妈？”白起转头看着叶修。
叶修与他对视了五秒钟:“她现在也是你妈了，她没那么脆弱。”
“我只是受够了谎言。”白起伸了个懒腰，“我不想再因为善意的谎言而蹉跎本该拥有的东西了。”
“嗯。”叶修伸手捏捏他的后颈，“走吧，我们快去通知王子宇他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王子宇？”
“是啊，小王是王子宇，阿文是黎棺文，我怀疑日日是你们局里某个叫元晶的工作人员。”
“蛤？”白起的眼睛瞪得溜圆。
“世界确实这么小。”叶修摊手无奈。
【附:为什么我现在才更？因为我沉迷镇魂啊啊啊镇魂女孩要疯了啊啊啊强烈安利镇魂啊啊啊居老师怎么这么好看啊啊啊……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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